“教习公公的孙儿?”温雅不免意外,“教习公公不是一直在宫里当差么,怎么还会有孙儿?”
教习公公算是皇宫里资历最老的了,如今宫里的人都不太晓得他的名字,只知道早到康明太上皇小时候便是他带大的,想来对于如此老人也不敢直呼其名了。
“倒不是。”雨沐抿了口茶,抚着孕肚讲起来还有些感慨,“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晓,教习公公从前到出宫的年纪时也是出去婚配了的,却是所托非人。他那妻家攀附卫王欺辱于他,教习公公还是冒险传信给姑姑才求得和离,但他妻家又不许他带走自己的孩儿。”
“后来教习公公还是把幼子偷出来送到京郊,自己重新回到宫中才躲过那家报复。好在他那儿子后面平平安安,还生了一对孪生子,看着伶俐可人便又送进宫里来当差了。”
“原来还有这回事。”温雅真是头回听说。她从小在奥萨城求学,不像雨沐同教习公公有多么深厚的情谊,只知道那老太监是对她舅舅而言如父亲般的长辈。而在温雅与雨沐成婚后来年康明皇帝退位,教习公公不久便也调去了蓬莱宫里,继续伺候她舅舅去了。
只是实际教习公公当年的事也并非雨沐讲的这般简单——毕竟是将康明皇帝从小带大的功臣,稍微思考其中利益关系便知,他当年定是康静公主的心腹之一,方才被康静公主安排在宫中教养保护幼弟。
而教习公公出宫婚配,怕也是康静公主的安排。就像当年郑季?接近北凉王党羽那般,他多半是康静公主安插进卫王集团的钉子,能够在卫王倒台后还保全他为罪臣所生的幼子,大约也是特殊的恩典了。
既然教习公公将他的孩儿送至外地换了身份,往后自然也就与罪臣再无瓜葛。也是幸亏那孩子是个男孩,之后嫁得平平淡淡,能安稳生下一对孪生子再送进宫里,便是教习公公一生忠于天家所应得的福报。
不多时,雨沐将那对教习公公的孪生孙儿召了来。
那两个小宫侍只作普通当差的打扮,却是生得颇美,少年人的身子如青竹般挺拔,清澈明媚的杏眼顾盼生辉,粉红润泽的唇瓣天生带着些笑意,令人只瞧一眼心情便格外愉悦。而如此讨喜的美人竟还是同时有一模一样的两个。
向监国公主与天子行了礼,两个小美人规规矩矩地介绍了自己。可知他俩出身栈马湾,家里姓杜,孪生子中哥哥叫如琛,弟弟叫似琇。
杜母只是乡村的兽医,而兄弟俩的爹爹也就是教习公公的儿子,在成亲后同样做些畜养牛羊的活计。这般出身若放在一般人身上,想进宫自然是难如登天的,但他俩毕竟是教习公公的孙儿,送进宫来也不会再从低等宫侍当起。甚至依雨沐的意思,可是要抬他们当主子的。
温雅自然知道这点,想必是她舅舅舍不得教习公公儿家的两个孩子明珠蒙尘,要将他们接进宫里当一家人。而她当然也并无异议,只在软榻上斜倚着靠在雨沐肩上,招招手让这两个小美人上前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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