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历四月二十八的晨光,带着新晒艾叶的清苦香气,漫进仁济堂的前院。青石板路被洒扫得干干净净,药圃里的薄荷刚浇过水,叶片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碎光。小棠和两位师兄穿着素色长衫,站在堂屋正中,长衫的下摆垂得笔直,像三株刚扎根的当归苗。
今天是药师佛诞,也是他们的拜师礼。
祖父坐在太师椅上,手里摩挲着那只老铜药碾——碾槽里的“守正创新”四个字,被几十年的药粉浸润得愈发清晰。苏怀瑾站在他身侧,手里捧着三册线装的《本草备要》,封面上用毛笔写着“仁心为要”。
“拜师先拜师训。”祖父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,目光扫过三个年轻人,“我师父当年只教我八个字:‘药要真,心要诚’。药真,是认得出真伪、辨得清炮制;心诚,是记得住患者的疼,熬得出对症的方。你们能通过初试,是认药的本事够了,但这颗心,得用三年、三十年慢慢养。”
小棠的指尖攥着长衫的衣角,掌心微微出汗。她想起三天前苏怀瑾问她“为什么学认药”时,自己说“要给奶奶开不苦又管用的方子”——那时她还不懂,这颗想让奶奶不疼的心,就是祖父说的“诚”。
“师父赐礼。”苏怀瑾轻声提醒。
祖父从樟木箱里取出三个红布包,布角磨得有些发白,和包裹老铜药碾的那块一模一样。他站起身,走到三个年轻人面前,把布包一一递过去:“打开看看。”
小棠的指尖触到布包里冰凉的铜质,掀开红布时,呼吸忽然顿了顿——是只迷你铜药碾,比她的手掌稍大,碾轮、碾槽都和祖父那只老药碾一个模样,连木纹的走向都像复刻的。最特别的是木柄末端,刻着个小小的“仁”字,笔画里还沾着点没擦净的铜屑。
“当年我拜师,师父给我的就是这么个小药碾。”祖父的指腹划过小棠手里的碾槽,像在触摸旧时光,“他说‘药碾子碾的是药材,磨的是性子——急了碾不细,浮了碾不实。你得让碾轮贴着碾槽转,就像学医得贴着人心走’。”
他示范着推了推碾轮,铜轮贴着铜槽转了半圈,发出轻微的“咕噜”声,像水滴落在石阶上。“碾薄荷要轻,力道重了,香味就顺着缝隙跑了;碾当归要慢,让油分慢慢渗出来,补血的力道才足。”祖父的目光落在小棠脸上,“每天碾一味药,记下药性,也记记自己的心思——要是哪天心里浮躁,碾出来的药粉肯定粗。”
小棠抱着药碾,忽然想起去年参加研学班时,祖父讲“铜药碾的传承”。那时她坐在台下,看着老人推碾轮碾黄芪,觉得那是很远的故事;现在药碾的冰凉贴着掌心,才懂这不是故事,是要接过来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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